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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個傳奇編輯部,有新人熬不過三天
2024-11-26 15:13

在這個傳奇編輯部,有新人熬不過三天

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:理想國imaginist (ID:lixiangguo2013),作者:唐澤平吉,題圖來源:《編舟記》

文章摘要
傳奇編輯花森安治嚴苛工作環境,新人難以適應。

? ?? 嚴厲主編花森安治的工作風格引人注目

? ?? 生活手帖雜志社有獨特的社風和工作習慣

? ??? 花森先生的最后告別充滿深意

在東京某處的大樓里,藏著一個傳奇的編輯部——《生活手帖》編輯部。


《生活手帖》是日本著名的生活雜志,暢銷日本70余年。主編花森安治很是傳奇,在他的推動下,《生活手帖》發行一度突破100萬冊,他因此被稱為“改變日本生活的男人”。


安森花治面容粗獷,燙著卷發;毒舌、霸道、嚴厲、頑固;完美主義,工作狂人;人送美名“銀座哥斯拉”:“不要問我為什么”“把簡單的事情復雜化,是沒腦子的學者才會做的事”“你們為什么會長腦袋,難道是為了戴帽子嗎?”編輯會議只“會”不“議”,確定選題比登月還難。新聞照惹來主編火冒三丈,采訪稿被刪得只剩標點……但他卻是天才媒體人。


50年前,24歲的大學畢業生唐澤君有幸入職生活手帖社,等待他的將會是什么呢?


本文摘自唐澤平吉著、張逸雯譯,《編輯部的故事——花森安治與》。


銀座哥斯拉


1971年,深秋,正是家家戶戶開始生爐烤火的季節。


我在生活手帖社的面試中,第一次見到了主編花森安治。


哎?真的假的?


真的是他?不得了呀!


不敢相信眼前坐著的是花森安治本人。在丹波的山里長大的我,當時心里發出這樣的呼喊,一時激動得語塞。


一直以來,我腦中對花森安治的想象……是昔日著名的演員宇野重吉。


該讓真人登場了。


(理想VS現實)1966年,森村桂以在生活手帖社就職期間的經歷為原型的小說《或許是我的錯》,被日活電影公司翻拍成電影。電影中,扮演主編的就是宇野重吉(左圖)。


“簡直叫人大跌眼鏡。明明是個男人卻燙了個卷發,但面相又粗獷得很,只能用不可思議形容。”


說這話的是默片時代知名的評論員,后來活躍在演講臺上的德川夢聲先生。如今,燙發早已不算什么稀奇事。最形象的是扇谷正造先生給花森安治起的外號——銀座的哥斯拉。


拋開第一印象,在我日后目睹花森安治從早到晚工作的樣子之后,他的形象漸漸深入我心。這是一位無法用一頁履歷來概括的奇男子,氣場逼人。


有的新人撐不過三天


1972年4月1日,春天姍姍來遲,早晨的空氣仍然透著幾分寒意。


作為生活手帖社編輯出勤的第一天,我沒有選擇一身正裝,而是穿了一件棕黃色的毛衣和一條淺灰色的長褲,這種裝束更符合工作在第一線的編輯。


在此之前,我曾特意去研究室詢問第一天出勤需要做的準備,被告知著裝自由,自己需要準備拖鞋和茶杯,編輯工具則慢慢備齊就好。


“順便給你一個我個人的忠告……”社里負責對外談判的大畑威先生突然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對我說,“你應該已經聽說,主編花森先生是個怪人,可以說是天才的特質吧。總之無法用常識理解的事情不少,你最好有思想準備,畢竟有新人撐不過三天就辭職了……總之,保重身體。”


上午九點,編輯部所有成員在二樓的“大型廚房”集合。這里可謂編輯部的心臟。







《生活手貼》部分封面,均出自花森安治之手


首先是社長大橋鎮子女士發言:“從今天起,這四位年輕人將與我們共事。《生活手帖》創刊已有二十三年。如今,在創刊當時出生的人也將加入我們,成為戰友,我很感慨。一本雜志在不登廣告的情況下走到今天,非常不易,今后也要繼續努力。我期待新人能創造未來,請加油。大家也請多多指教。”


接著是主編發言。屋子里的空氣瞬時凝固,每個人都屏息凝神。


創造未來太夸張了,最多是助推一把的角色吧。這份工作沒法混日子,這應該都不用我說了。我要提醒你們的只有一件事,就是這一年里,不要問我‘為什么’。


在這里從早到晚工作一天,你們想問為什么的地方,必然數不勝數。但不要問我。要是一個個回答你們,我就不用工作了。要是都能說明白還好,但有些東西無法言傳。所以,想問為什么的時候,先自己思考。過一年總能明白。就這個要求。”


原來這就是花森安治。正如我已打過的預防針,這段歡迎新人的發言也不走尋常路。用拳擊術語來說,就是刺拳。


大橋社長問:“需要讓大家分別做自我介紹嗎?”


花森安治答:“沒那個必要,也不可能全部記住,純屬浪費時間。四位新人自我介紹一下就夠了。”


簡直冷酷無情。四位新人于是在緊張的氣氛下做了自我介紹。


1977年第2世紀48號中的新舊剃須膏測評。師父事前明明跟我笑瞇瞇地保證“臉不登,就到胡子部分為止”,最后還是被他騙了。


四位新人做過自我介紹后,社長的妹妹、編輯部主任大橋芳子女士還是征詢了花森先生的意見:“新人們的座位怎么安排呢?”


“用不著安排什么位子。你們應該知道,編輯中有所謂desk(日語中類似編輯部主任)一職,這么叫就是因為他們配有辦公桌。不管是在報社還是出版社,一般的編輯哪有什么座位。沒桌子就不能工作的編輯,本來就不合格。”


又被說得啞口無言。這就是花森先生歡迎新部員一貫(計劃好)的方式嗎?再怎么不注重形式,這場入社典禮也太凄涼了。


入社后,我們新人一直沒有什么具體的工作分配,每天像在研究室里乞討似的,到處轉悠,詢問“有沒有什么能幫忙的?”誰讓我們既沒自己的辦公桌,也沒有座位呢。


輪班做晚飯,吃完留下繼續工作


從一早的入社儀式,到結束時的強行命令,這一天真是五味雜陳。未想到第一天就連迎幾個下馬威。


“在這里,每天的當班編輯要為大家做晚飯。你從下周開始輪,值日的那天也要做飯。大家一起吃完晚飯再繼續工作,是這里的習慣。……加班在這里是家常便飯。不過,對公司來說是沒有加班的概念的,畢竟也不存在打卡制度。雜志每個月必須按時發行,也就是有截稿日期,所以工作優先。”


收到這番通知,老實說,我非常吃驚。自己的晚飯竟然要輪流做,這獨特的社風我聞所未聞。更驚奇的是三十多人的編輯部,居然幾乎都留下吃過晚飯繼續加班。原來《生活手帖》是這樣做出來的,這的確不是一份輕松的工作。我終于認清了現實。


生活手帖社里沒有員工守則,也沒有嚴格的勞資對立關系。“守護生活”是整個編輯部的共同目標。花森先生所言“在只有三五十人的職場制定規則,是對在這里工作之人的侮辱”,便是生活手帖社的常識。


為測試電飯鍋,煮了無數次飯


三張桌子與三種工作


研究室里有三張花森先生的辦公桌。想到作為新人的我們連辦公桌都沒有,不禁為自己叫屈。但對花森先生來說,這三張辦公桌都必不可少。


大房間內放著花森先生的辦公桌——一張他從40年代使用至今的古木桌。


用于審閱稿件和書信的古木桌


師父在這張木桌上的工作有三項。第一項,是閱讀個人信件和讀者寄給編輯部的信;第二項,是閱讀編輯部訂閱的《紐約客》《財富》《消費者報告》,以及有版權合作的《日落》《好主婦》等美國家庭雜志,另外還有幾本本土的月刊、周刊;第三項工作,是審閱委托作者撰寫的原稿和讀者投稿,以及用紅筆修改編輯們寫的文章。作為主編,這三項是每天必不可少的工作。


那么,他每天先從哪一項著手?不用說,和我敘述的順序一致。特意把編輯們寫的文章放在了最后,因為不用紅筆修改是不可能的。光是這么想想,就不輕松。


真麻煩——很難說花森先生沒有這樣的想法。如此,只要花森先生開始審讀,屋子里的空氣就會緊繃。文章的作者猶如等待審判的被告,關注著花森先生的神色,大氣不敢出。


如果讀著原稿的花森先生馬上拿起紅筆,那“被告人”便能松一口氣。也許這聽起來有些反常,但轉念一想,用紅筆對原稿進行修改,也就表示這稿子有救,至少是合格的。


要是他連紅筆都不碰,一言不發地將原稿橫豎對齊重新束起,那屋子里的空氣霎時驟變,烏云密布如暴風雨前的平靜。很快:


“什么呀,這稿子寫得!誰說要寫這種東西的?凈是些可有可無的廢話,能登出來見人嗎?當了這么久的編輯,這點常識沒有嗎,蠢啊!”


雜志每一號的制作過程中,總有那么一兩次,這張桌子能聽到花森先生發飆的聲音。那騷動就像引爆了火藥庫。


用于排版設計的書桌


與之相比,用于排版設計的書桌,每天的日子則安穩得多。畢竟只要依靠花森先生的才華,排版和手繪插圖都是游戲般的享受。


畫出自己理想中的插圖和版式的花森先生,心情可謂大好,哼著小曲從“三室”探出來,一臉愉悅:“芳子,有好東西了,快來看。”


位于休息室的桌子


研究室的三張桌子中,一直默默面對花森先生毫無掩飾的真容,將其不經意間展露的倦容、苦痛之態看在眼里的,無疑就是休息室的那張桌子了。那是一張宛如孩子學習用的小木桌。這張桌子是花森先生用來寫作的。他雖然不愛親自寫,每次總是臨近截稿日才完成,然而一旦寫成,內容往往連我們都會感到驚訝。


不允許反駁的魔鬼主編


花森先生訓人的模式,有幾個特點。


第一個特點是,他一定會當眾開火,絕不會私下把人叫去,只對當事人發火。


第二個特點是,他一旦開罵,會連細節小處一起揪住不放,甚至殃及無辜。可以說不擇對象,如果不巧在花森先生發火的時候經過他身邊,連拖鞋的聲音、開關門的輕重等無關緊要的事情都不放過。


第三個特點是,他一旦發火就不工作了,簡直可謂老板罷工。


最后一個,也是最具代表性的特點,是絕不允許反駁。若斗膽反駁,那只會火上澆油。這種時候往往已無關對錯,反駁本身就是找罵。所以他一旦開罵,部下只有低頭乖乖認錯的份。而即便如此,吾等之輩依然免不了被訓:“唐澤君,別以為低頭就能了事,我可不是為了發火而罵人的,是為了讓你自己思考,明白嗎?


花森先生這種非同尋常的訓斥方式、開火模式,我認為是帶著自知之明和堅定信念的。


“有一件事我希望能刻進你們每個人的心底,那就是包括我在內的每個人,都背負著一顆炸彈。這顆炸彈是攻擊的武器,但若不小心,也隨時有自爆的危險。你們任何人一旦有半點差池,都可能會葬送《生活手帖》積累至今的聲譽。


在向印刷廠遞交原稿前,花森安治都要細細審閱


除了以上這些特點,花森先生訓人還有個值得一提的地方。


雖然不論鎮子社長,還是外部印廠的人,花森先生都照罵不誤,但仔細觀察,還是能發現微妙的“區別”。換言之,某類人更容易被他訓斥。


態度誠懇,不犯同樣錯誤的人,容易被他訓。但同時,那種屢教不改的人也是他愛訓斥的對象。我好像就屬于后者,沒少踩過地雷。


某次我被花森先生喊去,心里忐忑這次又犯了什么錯。跑到師父那兒,被劈頭蓋臉一頓臭罵,但聽了半天,仍然搞不懂師父罵什么。即便如此,我還是乖乖認錯,不停地說“明白了,下次注意”。如果一言不發,那他會罵得更兇。


就在我內心充滿疑慮的時候,編輯部主任大橋芳子女士為我開脫:“花森先生,這不是唐澤做的,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。”搞什么呀,果然跟我沒關系啊——我抬頭瞟了一眼花森先生,注意到有那么一瞬,他犯難了。


但花森先生畢竟是花森先生——“我當然知道,我是在警告唐澤君不能犯類似的錯誤啊”。


這應該看成是佛陀主編的慈悲,對吧?


最后的身影


1978年1月12日,校完編輯生涯中的最后一篇文章《人的手》,花森先生離開研究室,時間大約是晚上八點。


那天他很難得地一個人提前回去了。開年后的寫稿、排版、畫插圖的工作,讓第一周異常忙碌。好不容易結束了第2世紀52號的編輯工作,他終于可以松一口氣,想必也由此釋放了連日來的疲倦。



花森安治設計的第一期和最后一期封面


到了玄關,套上鞋的花森先生,突然轉身,微微低頭行禮:“謝謝大家。”


“干嗎呀,真是,您不用這樣……”鎮子女士揮了揮手,好像要把那句話和行禮一起揮走。我想她也意識到了花森先生的舉動異于往常。過去他從未在臨走前有過這樣的表示。看似是花森先生的玩笑之舉,但我想鎮子女士當時冥冥中已有預感。花森先生微笑著擺了擺手,出了玄關。


誰會料想,當時花森先生的這句話,這個舉動,飽含了怎樣的深意……


那是我見到的花森安治最后的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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